眼前的这个男人一句话也不说,转身去了卧室。半个小时之后。他提着收拾好的行李箱甚至不愿意从客厅经过,而是从厨房绕路走到了门口,把钥匙重重扔在鞋柜上,摔门而去。
“靠,摔***门。明明是你出的轨,你还有气了。”
很快偌大的房子又回归于平静,我因生气而泛红的脸也逐渐恢复正常。看着空荡荡的房子,我没有任何触动。
撕心裂肺?歇斯底里?靠北啊,那个男的才不值得我为他那么做。
三年过去,我早就腻了,要不是他“正好”把绿帽子戴到我头上还让我发现了,我还真想不出什么别的好办法让他从这个房子里消失。
我点燃一支香烟,深吸了一口,烟气过肺的感觉真是奇妙,我爱死这种久违的感觉了。
我李春丽在2016年2月13日分手了,这可以算是在我平静的生活中增添了一点不一样的色彩。
但是好在它并没有影响我的正常生活。恋爱是恋爱,生活是生活,这两者我还是分得很开的。
我以为在这次事件之后,我的生活会重新回到正轨,我又会重新一个人生活,在游戏世界里驰骋沙场。
但正如一句名言所说,明天和意外,你永远不知道哪一个会先来。
嗯,结合后来我的生活经历可以知道,意外比明天会先到一点。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黎明破晓,一丝微弱的光从窗帘的缝隙里透过来照射在显示屏上。
一行血红的大字显现在屏幕上,使得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有点诡异:“恭喜幸存者成功通关!”
“呼,终于通关了!果然打丧尸要比谈恋爱有趣,简单得多!”
我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眯着眼看着游戏直播界面满屏的弹幕和源源不断的礼物进账提示,真的很满足!
昨天果然没白熬夜,奋斗一晚上又多了笔进账!只是那个游戏做的画面太逼真了,我被恶心的胃里翻江倒海。
我迅速关掉了那个引人不适的游戏界面,随手拿起了桌边未喝完的可乐,咕咚咕咚灌了几口。
此时的太阳彻底挣脱了地平线的束缚,跳脱出来,斜照在窗户上。
我用力扯开了窗帘,打开了窗户,贪婪的呼吸着清晨第一口有些刺鼻但新鲜的空气,感受着朝阳的温暖。
但这种和谐的画面并没有持续几分钟,我这长期熬夜而免疫力下降的身体便受不了寒风的侵袭连打了好几个寒颤。
“害,我不能再熬夜了,再熬,人就嗝儿屁了,我得赶快补两天的觉”。我迅速关上了窗户,向我温暖的被窝挪去。
正如你所见,我是一个游戏主播,靠熬夜肝游戏为生,这份工作,虽然很伤身体,但它所带来的收益也是可观的。
当然了,我这样说可不是教唆你们都去当游戏主播哦。我只是为了谋生而做的无奈之举而已。
曾经的我也是一个有着正常的作息时间和工作的三好青年。
回想当年,我穿着白大褂在国内顶级生物实验室里和国内外的学术大牛谈笑风生,参与的实验项目也是引领世界水平的,本是生物科学领域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但是这一切却全被都一场谁也没有料到的实验事故给改变了。
作为那场实验的主要负责人我自然就成为了被追责的对象,我只能引咎辞职,那场实验也被迫终止了。
一夜之间,从众星捧月沦落为丧家之犬,没有办法,我只能背井离乡,来到了A城。
自从那次实验事故以后,我就已经被列入了行业黑名单,没有背景,没有人脉的我要想在A城重新开展事业,实在是天方夜谭。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我重新捡起了大学时期的老本行,当起了游戏主播。
眨眼间七年过去,那场实验事故早已离我远去了,我也早已不再是那个实验台上意气风发的青年了。
现在的李春丽只是一名普通的游戏主播。
不,我李春丽可一点也不普通,我可是全平台年收入常年保持前top3的游戏主播,不然也不能白白养了刘明远那个老登整整三年。
“呸呸呸,又想到了那个狗男人,真晦气!”
“ 叮铃铃,叮铃铃!”靠,谁啊,打扰我的好梦,好不容易能补个觉,我要是猝死了,你负责啊!
我不耐烦的将一只手从温暖的被窝里伸了出来,冰冷的空气冻得我瞬间浑身颤动。
我真的很想把手收回去,但没办法,电话还是要接的,万一有急事呢。
我在床头柜上胡乱翻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扰我好梦的罪魁祸首,点开了接听键。
“喂,哪位啊,有事儿吗?没事,我挂了!”
“诶欸,姐,别挂电话。我林祺啊,我是来给你道喜的。”
“听说你前天一晚上就把那款游戏给全部通关了,还获得了官方的奖金,这在我们游戏群里都传疯了。”
“这可是难度被评定为SSS级别的游戏啊。真不愧是我们丽哥!”
光从讲话的声音,就可以听出来电话那头的人有多激动了,每次我新游戏通了关,林祺那小子比我还兴奋。
“嗯嗯,还好吧,也不是很难,对我来说洒洒水啦,还没用到***作的十分之一呢。”
我的神智还未完全清醒,但之前的不耐烦已经逐渐消散了,毕竟在大清早就能听到如此悦耳的赞扬,我还是很受用的。
但是他之后说的话,让我的心情瞬间180度大转变。
“那丽姐,你不打算去庆祝庆祝?听说那奖金好大一笔钱呢。”
“不是?敢情你就盯着我的奖金呢。我说嘛,平日里你放不出半个屁,现在你大清早的就来给我道喜,准没好事儿!”
“诶呀,丽姐,你不是都宅三个月了嘛,总得出来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啊。老待在家里,人都发霉了。”
“我这不是借着这次机会带你感受一下外面世界的精彩嘛。”听得出来,他甚是苦口婆心了。
“三个月!我在家待了三个月啦?”
一语惊醒梦中人,我迅速睁开眼睛,翻看了一下手机的日历。
我去,我真的在家里整整待了三个月,真不愧是我极品宅女。
那岂不是家里的存粮也所剩无几了,不行,我得赶紧去补货。
我立马翻身下床,经过两天的睡眠,熬夜带来的疲惫也一扫而光。
林祺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但我已无心再听,只是快速的和他约了时间和地点,便去洗漱了。
半小时之后,我和林祺在小区大门相遇了,我一身中性风的打扮,一副墨镜替我挡住了有些刺眼的阳光。
一见面,林祺还是一如既往的调侃我:“我说姐,您这正值芳龄的,怎么打扮得跟个男人似的。”
“你个土狗,你懂什么啊,我这是中性风!”
林祺实在是没想到平时对这种玩笑话都不在乎的我会反驳他,瞬间呆住了,半天才回过神来。
“走了,小子,说说这次又准备带你丽哥姐去哪里潇洒啊。”
我一把搂住林祺的肩膀,像哥们儿一样向路边停靠的出租车走去。
讲真,我的身形在一众女性当中确实是过于高大了。
将近一米八的大个儿,雄雌难辨的面庞,谁见了都得评上一句“安能辨我是雌雄”。
再加上之前因为失恋自己剪了短发,整体看着都更像一个男人了。
只是我的名字跟我的外貌十分符合,真不知道我当初是怎么想的,取了那么***丝的一个名字。
我之前叫什么来着?诶,实在想不起来了。
我居住的小区位于城郊,进城还需要一段时间。出租车在城郊纵横交错的立交桥上行驶着,又逐渐从立交桥上转到了环城大道。
这辈子没怕过什么东西,但A城的立交桥却着实给我上了一课,刚来的时候,差点就被困在这上面出不来。
眼看着道路两旁的建筑多了起来,城市中心喧嚣的气氛也是扑面而来。
我默默感受着这一变化,在家里“闭关”了三个月终于能感受到点儿人气儿了。
很快出租车停靠在了路边。我看着道路两边的再普通不过的建筑,十分疑惑。
“这就到啦?你不是说带我去庆祝潇洒的吗,就这?”
“当然啦!别小看这里,可大有乾坤呢。你跟我来就是了。”
林祺一把拉过疑惑的我,走进了一个小小的建筑里。我是真没想到这个小房子里还有这么多的小房间。
林祺带着我在房子里七拐八拐的,最后在一个地下室入口停了下来。
只见他拿出一个类似房卡的东西在地下室门禁机上刷了下,紧闭的地下室大门就打开了。
瞬间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气息便被暴露在我们两个外来者的面前。
“这是A城最大的夜店了,在这里什么都有,你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
林祺兴奋地叫喊着,但夜店里震耳欲聋的音响还是把他的声音盖了过去。
“什么都有?那岂不是也有违禁品喽。”我轻飘飘地回了一句。
林祺听到之后没说什么,只是回复了我一个暧昧的眼神,很显然这个问题的答案是肯定的。
我跟随着他的脚步来到了一个卡座面前,卡座里已经坐了人。
林祺跟卡座里的人一一寒暄着,我只能抱手尴尬站着,卡座里的人我是一个也不认识。
虽然我也来过夜店,但每次我都是独自坐在吧台点一杯酒,看着舞池里的人们肆意摇摆,扭动着自己的身姿。
这还是我第一次来到了卡座,有些不习惯。
林祺看我一个人站着,连忙招呼我坐了下来,又一一给我介绍了那几个人,我礼貌性跟他们打了招呼,便没再多说话了。
在那个晚上,我彻底释放了天性,把我失恋以来的所有憋屈全都倾诉了出来。
一杯又一杯的烈酒被我一饮而尽,“渣男刘明远”这句话也被我喊了一遍又一遍。
有一说一,酒精真的很让人上头。
这一次我不是吧台上清醒品酒的人,而是加入了舞池里俊男靓女们的狂欢,随着动感的音乐,忘我地摇曳着。
暧昧的灯光跳跃在人们神色迷离的脸上,这一刻是极致的快乐,那么虚妄又那么真实。
而我怎么也想不到这是我最后一次的狂欢。
末世危机即将来临。
更新时间:2025-03-12 13:10: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