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叫做《关于我的女友是笨蛋这件事》,是作者失眠的老鹰的小说,主角为苏九安筱。本书精彩片段:> 雨夜捡了个美少女杀手,结果她业务稀烂还傲娇!便当糊脸、平地摔跤、飞刀差点阉我…说好的暗杀呢?这特么是沙雕同居灾难日常!毒舌穷鬼X笨蛋杀手,这学没法上了!(便当保命要紧!)
《关于我的女友是笨蛋这件事苏九安筱完整版小说_最新章节列表关于我的女友是笨蛋这件事(苏九安筱)》精彩片段
雨点子砸在“老王头便当”的破塑料棚顶上,噼里啪啦,吵得苏九脑瓜子嗡嗡的,跟一千只绿头苍蝇在开死亡金属演唱会似的。
我骂骂咧咧地把那盒散发着“过期警告”倔强气息的照烧鸡排饭,胡乱塞进洗得发白的破书包里——操!
明天的午饭又得跟这狗日的“哲学便当”死磕!
生存还是窜稀?
管他妈的,先活着再说!
“小苏!
接镖!”
店长田中那张油光满面的胖脸从柜台底下钻出来,手里拎着把伞骨折了两根、蔫了吧唧的玩意儿,活像条被车轮碾了腰的癞皮狗。
“凑合用!
护住天灵盖就算你命硬!”
我一把薅过那破伞,入手一股子铁锈混着陈年老灰的霉味儿。
“谢了,老田。”
我撇撇嘴,掂量着这把“抽象派行为艺术”,“这伞的防御值,跟我裤兜里的钢镚儿一样,穷得叮当响,绝配!”
推开那扇吱呀乱叫、随时可能散架的玻璃门,一股裹着雨腥味儿的阴风糊了我一脸。
我啐了一口,猛地抖开破伞——雨水他妈的跟长了眼睛的追踪导弹似的!
便利店里那点暖黄灯光,像个虚情假意的绿茶。
货架上花花绿绿的包装晃得人眼花。
苏九的眼珠子跟雷达似的扫过冷藏柜——打折的饭团早他妈被抢空了就剩几盒孤苦伶仃的酸奶,在冷气里瑟瑟发抖,抱团等死。
收银台旁边,粉了吧唧的草莓牛奶堆成了小山,包装上那水灵得能滴出水的大草莓,骚气十足地冲他抛媚眼:“大爷~来呀~甜死你呀~”我下意识摸了摸裤兜,里头就俩钢镚儿,叮当一碰,声音清脆又他妈心酸。
“操!
穷是原罪!”
我低声咒骂,眼珠子跟抽风似的在草莓牛奶和旁边那盒打折(还他妈过期一天)的速食咖喱之间蹦迪。
最终,甜食那点勾魂摄魄的劲儿占了绝对上风,去他妈的理智,去他妈的喷射战士!
“不管了!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窜稀明日跪!”
我恶狠狠抓起一盒草莓牛奶,“啪”地一声拍在收银台上,钢镚离我而去的声音,像在他心尖上剜肉。
刚一脚踩进外面哗啦啦的雨幕,苏九的眼角余光跟装了红外锁定似的,“唰”地钉死了巷口垃圾箱旁边——一抹扎眼的深蓝!
“我操?!”
我惊得手一抖,差点把刚买的草莓牛奶给扬了。
不是丢掉的破烂!
是个人!
蜷在湿漉漉、散发着馊水恶臭的水泥地上。
最他妈扎眼的是左边肩膀头子,一大片深得发黑、还在不断往外“吐”着暗红粘稠液体的伤口在昏黄路灯下狰狞得像个咧开的恶魔之嘴!
雨水哗啦啦砸下来,血水混着泥汤在脚边汪了一小滩刺眼的粉红沼泽。
“喂喂喂!
搞毛线啊?
新手村出门就撞隐藏剧情?
还他妈是地狱十八层难度?!”
我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小腿肚子有点转筋,但脚丫子跟中了邪似的,不听使唤地挪了过去。
我蹲下,跟戳死鱼似的用手指头捅了捅对方冰凉的胳膊,“嗨?
哥们儿?
还喘气儿不?
需要帮你呼叫120…呃,还是首接联系‘一条龙’VIP套餐?”
语气怂中带贱,贱里透怂。
地上那人猛地睁开了眼!
我感觉心脏像是被一只冰爪子狠狠攥住了!
那双眼睛真他妈大,瞳仁黑得像化不开的浓墨,里面翻滚着刺骨的警惕和一股子…被逼到悬崖边的野兽凶光!
可就在下一秒,当她的视线聚焦在苏九那张被雨淋得跟落汤鸡似的、写满了“废柴+穷逼”的傻逼脸上,以及我手里那盒粉嫩嫩、画风极度违和的草莓牛奶时,那凶光像是卡了壳的机关枪,硬生生憋成了某种…“卧槽这什么玩意儿?”
的懵逼!
长长的睫毛跟受惊的蝴蝶翅膀似的抖得厉害,干裂的嘴唇翕动着,挤出个破风箱般的嘶哑气音:“…滚…开…”“滚?
同学,你这售后服务态度有待充值啊,差评!”
我嘴上跑着火车,眼睛却扫过她惨白得跟死人脸一样的脸色和那吓死爹的伤口。
“这出血量…啧啧,再流下去,老王头明天卖的特价猪肝都得喊你一声祖师爷,自愧不如!”
我嘴炮不停,手上动作更快,一把扯下自己脖子上那条印着“老王头特惠”的掉毛破围巾,也顾不上脏不脏了,手忙脚乱地就往她左胳膊伤口上方死死勒去,打了个我自己都差点解不开的、瓷实得能勒死牛的超级死结!
“算你丫祖坟冒青烟,小爷我…咳…游戏里可是专业奶爸!
信九哥,得永生!”
(*内心疯狂刷屏:完犊子!
血!
蹭我新校服上了!
干洗一次够老子吃三天泡面!
肉疼!
肝疼!
全身都疼!
*)呜嗡——呜嗡——!!!
巷子口那边,突然炸起一阵暴躁得能掀翻天灵盖的摩托车引擎咆哮!
由远及近!
两道贼亮贼亮、跟地狱恶犬眼珠子似的车灯光柱,蛮横地撕破雨幕,扫过湿漉漉的墙壁和散发着恶臭的垃圾箱!
地上那姑娘的脸,“唰”地一下褪尽了最后一丝人色,比停尸房的裹尸布还瘆人!
她猛地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子!
那力道大的,感觉自己的腕骨要骨折了!
指甲深深嵌进我的肉里,疼得我眼前发黑!
“带…带我走!
快!!”
她声音都变调了,带着哭腔的恐惧和歇斯底里的疯狂,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不然…不然我做鬼也天天半夜趴你床头念草莓牛奶广告词!
念到你精神崩溃!!!”
“哎哟卧槽!
疼疼疼疼!
姑奶奶撒手!
我这手腕子金贵着呢!
还得留着打游戏上分带妹呢!”
我疼得龇牙咧嘴,感觉骨头快碎了。
“行行行!
怕了你了!
算我倒霉!
摊上了你这活祖宗!
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我一把将那把破伞扔了,咬碎后槽牙,使出便秘十年拉不出来的洪荒之力,几乎是连拖带拽、手脚并用地把这“人形自走麻烦”从冰冷的地上薅了起来。
这姑娘轻得跟纸片人似的,可浑身绷得死硬,跟刚从液氮罐里捞出来一样,还带着一股子…淡淡的草莓味洗发水香气?
我鼻子抽了抽。
“我去…你这自带人形冰箱Buff还带香氛的?
夏天抱着你睡觉是不是不用交电费还省了空调香水钱?”
我一边嘴贱,一边半扛半抱地把她弄起来,深一脚浅一脚,踉踉跄跄。
跟逃命似的冲向巷子尽头他那栋墙皮都快掉光、看着下一秒就要原地升天的老破公寓楼门洞。
雨水糊了我一脸,也糊了怀里人一脸,她长长的睫毛湿漉漉地黏在一起,看着居然…有点可怜?
哐当!
苏九用他那不算富裕的屁股蛋子,狠狠撞上生锈的铁门,发出一声闷响,总算把外面那催魂夺命的摩托声和刺眼的地狱之光关在了门外。
我背靠着冰凉粗糙、硌得我骨头疼的铁门板,像条离了水的死鱼一样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心脏在腔子里咚咚咚擂鼓,震得我耳膜穿孔。
“呼…呼…累…累死爹了…这…这他妈的得加钱!
加十倍!
不!
一百倍!”
我喘着粗气,感觉肺叶子都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了。
“别…别动!”
身后传来她虚弱但强装冰冷的声音,像只炸毛的小奶猫在学老虎叫。
同时,一个尖锐、冰凉、带着点颤巍巍威胁意味的硬物,顶在了我的…屁股缝中间?!
苏九全身的汗毛“唰”一下集体起立!
冷汗瞬间浸透了薄薄的校服后背。
“等…等等!
同学!
姐!
亲姐!
位置!
位置错了!
那里是…是重点保护区!
战略核威慑区!
碰不得啊!”
我僵着脖子,一点一点,极其艰难地侧过脸,用眼角余光拼命往后瞄——抵着我尊臀命门的,是一把刀。
一把小小的、看起来挺精致(但明显有点握不稳)的银色小刀,刀刃闪着寒光。
“为…为什么救我?”
她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喘得跟破风箱似的,虚弱得要命,却还在努力绷着那点高冷的调调,“看到我这样…正常人…早跑了!”
那冰凉的、要命的触感,反而把苏九满肚子的吐槽能量点爆了。
“跑?
老子也想撒丫子跑啊大姐!”
我保持着那个别扭又极度危险的姿势,声音都带上哭腔了。
“第一,你丫爪子跟老虎钳似的箍着我,我跑得了吗我?
第二,”我小心翼翼地、试图挪动尊臀避开那要命的刀尖,“你这刀…怼的位置也太刁钻太缺德了吧!
这伤自尊啊!
男人最重要的东西在这儿呢!
懂不懂?!
第三!”
我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无产阶级的血泪控诉,“我刚花光了兜里最后一个子儿买的草莓牛奶!
还一口没喝呢!
要是跑了,这牛奶不就喂了王八蛋下水道了吗?!
你知道现在物价多离谱吗?!
这一盒顶我半天工钱!
我的血汗钱啊!
我的心!
我的肝!
都在滴血!”
我简首要声泪俱下,字字泣血,真情实感。
死寂。
只有两个人跟破风箱似的呼哧呼哧大喘气,在狭窄的门洞里回荡。
几秒钟,长得像一个世纪。
然后,抵在那要命地方的冰凉刀尖…极其缓慢地、带着点不情不愿和…一丝丝不易察觉的泄气,挪开了。
苏九这才像被抽了骨头的鼻涕虫,“哧溜”一下滑坐到冰冷的水泥地上,后背全是冷汗,感觉刚从鬼门关蹦了个极回来。
他扭过头,看向同样滑坐在地上的“活祖宗”。
安筱背靠着冰冷的铁门,小脸惨白惨白的,额头的汗把刘海都打湿成一绺一绺的,粘在光洁的额头上。
那把要命的小银刀,掉在她手边。
她看着苏九,那眼神复杂的哟,跟打翻了五味瓶外加颜料铺子——震惊(居然被这种傻逼理由说服了?
)、巨大的挫败感(栽在这么个玩意儿手里?
)、难以置信的荒谬感,还有一股子“老娘一世英名毁于一旦”的深深无力感,以及…一点点藏得很深的委屈?
“你…你到底是什么品种的…奇葩?”
她虚弱地问,声音里充满了世界观被核弹反复犁平后的茫然和…一点点哭腔?
她吸了吸鼻子,努力想把那点水汽憋回去,结果反而显得更可怜了。
“一个心疼钱、心疼牛奶、还差点被你物理阉割了的穷鬼怂包!”
我没好气地爬起来,用力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感觉屁股蛋子还凉飕飕的),没好气地瞪着她,“现在!
伤员同志!
麻溜儿起来!
给你处理伤口!
再这么流下去,我这地板都得被你染成凶案现场了!
清洁阿姨要加钱的懂不懂!
地主家也没余粮啊!”
我心疼地瞥了眼自己校服袖子上那摊刺目的暗红,感觉心在滴血。
浴室那惨白刺眼的灯光一开,伤口彻底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我一边在柜子里叮叮咣咣翻他那落满灰、蜘蛛都快结网的急救箱,一边嘴皮子嘚吧嘚吧不停:“忍着点啊!
我手艺可能比较…嗯…狂野派抽象风!
毕竟上次伺候的是只猫,它还不领情挠了我三道血印子,血亏!”
镊子尖碰到翻开的皮肉边缘时,安筱疼得“嘶”地倒抽一口冷气,身体猛地一缩,牙关咬得死紧,额头上瞬间冒出细密的冷汗,漂亮的大眼睛里迅速蒙上一层生理性的水雾,眼看就要掉小珍珠了。
“怕疼啊?”
我拿着沾了碘伏、黄不拉几的棉签,毫无同情心地问,眼神还带着点“被我逮到了吧”的戏谑。
“谁…谁怕了!
闭!
闭嘴!”
她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努力想把眼泪憋回去,结果那水汽反而更浓了,配上她惨白的小脸,活像只被欺负狠了还强撑凶相的奶猫,毫无威慑力,反而…有点可爱?
“再…再说我就…就…”她“就”了半天也没“就”出个所以然,气得小脸更白了。
“切,死鸭子嘴硬。”
我撇撇嘴,心里莫名有点软,手上动作倒是下意识地放轻缓了些。
清理伤口边缘的砂砾时,他尽量又快又轻。
撒上止血的药粉,一圈圈缠上还算干净的纱布。
一通忙活下来,我累得跟刚跑完五千米似的。
我拿起那盒历经磨难、居然奇迹般完好无损的草莓牛奶,插好吸管,没好气地塞到她没受伤的那只手里。
“喏,补充点糖分,省得你待会儿两眼一翻晕过去,我还得给你掐人中,麻烦死了!
人工呼吸更贵!”
安筱看着手里这盒粉嫩嫩、画风极度违和的牛奶,眼神那叫一个复杂纠结,像是在看一颗定时炸弹,又带着点…渴望?
可她那不争气的肚子,却在此时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悠长绵延的“咕噜噜噜——”,在安静的浴室里格外响亮,震耳欲聋。
空气瞬间安静得能听见灰尘在跳芭蕾。
安筱的脸“腾”一下,从脖子根红到了耳朵尖,跟煮熟的虾米似的。
她飞快地瞥了我一眼,然后带着一股子恼羞成怒的劲儿,一把夺过牛奶盒,把吸管粗暴地塞进嘴里,埋头就是一顿猛嘬!
吸得又急又猛,跟那牛奶有仇似的,几滴奶白色的液体就挂在她嘴角,配上她那张故作凶狠却红得滴血的脸,还有那身脏兮兮、血糊糊的校服,那画面,又惨又滑稽,还莫名带了点…让人想揉揉她脑袋的可怜巴巴?
我翻了个巨大的白眼,一脸“没眼看”的表情,心里却有点异样的感觉。
我拿起那条沾满血、变得硬邦邦的破围巾,准备扔掉。
就在我随手卷起围巾时,目光不经意扫过围巾内侧、靠近打的那个死疙瘩的地方——那里,用某种淡红色的痕迹(是没擦干净的血?
还是…口红?
),画着一个极其简单、线条歪歪扭扭、丑得有点呆萌的图案——一颗小小的、轮廓都不太圆的粉色小心心。
旁边还用更小的字迹,歪歪扭扭地写了两个几乎看不清的字:谢…谢?
我捏着围巾,盯着那颗丑萌的小爱心和那两个别扭的字,表情变得极其古怪,眉毛挑得老高:“……啧,你这灵魂画手加灵魂写手的水平,跟你拿刀捅人的专业程度,它严重偏科啊同学!
这画风差距,银河系都装不下!”
安筱整个人瞬间石化!
手里的牛奶盒“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一股混合着滔天杀气和极致羞愤的气息“轰”地爆发出来,小脸涨得通红,连脖子都红了,眼神能把他片成生鱼片:“你!
你!
不准看!!
谁让你看的!!!”
她急得话都说不利索了,伸手就想来抢围巾,结果牵动了伤口,疼得她“嘶”一声,眼泪终于没忍住吧嗒掉了下来。
“没没没!
我瞎了!
我高度近视加散光加青光眼加白内障!
我啥也没瞅见!
刚才风大沙子迷眼了!”
我秒怂,求生欲瞬间爆表MAX以光速把那条“罪证”围巾囫囵个儿塞进了旁边的垃圾袋,动作快得能破吉尼斯纪录。
客厅里,那张嘎吱作响、随时可能散架的破旧沙发上,安筱把自己裹进一条洗得发白、散发着淡淡樟脑丸味儿的旧毯子里,缩成一团,只露出个乌黑的后脑勺,活像只拒绝面对现实、还在生闷气的鸵鸟。
毯子下面传来闷闷的、带着浓重鼻音的、强装凶狠的威胁:“今晚的事…敢说出去一个字…我就…我就让你…”“让我这辈子买不到草莓牛奶?
喝一口就串稀串到脱水?
打游戏永远匹配猪队友?”
我抢过话头,指着地上那个被捏扁的空盒子,语气充满了“我懂我懂”的敷衍,“知道了知道了!
祖宗!
我苏九对灯发誓!
今晚的事儿,烂肚子里!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草莓牛奶它老人家也知!
行了吧?
再违背誓言,就让我一辈子抽卡保底!”
我赌咒发誓,表情浮夸得像在演戏。
毯子团剧烈地蠕动了一下,裹得更紧了,彻底没了声音,一副“再烦我我就哭给你看”的架势。
---第二天早上,我顶着两个硕大的、堪比国宝的黑眼圈,打着能把下巴脱臼的哈欠,一步三晃地推开教室门。
“安静!
都给我坐好!”
班主任老张那标志性的大嗓门在讲台上炸开,瞬间赶跑了所有瞌睡虫,“给大家隆重介绍一位新同学——安筱同学!
刚从我们兄弟学校转学过来!
大家掌声欢迎!”
老张脸上笑开了花,褶子能夹死蚊子。
稀稀拉拉、带着好奇和探究的掌声响起。
我困得眼皮首打架,拖着灌了铅似的腿往自己后排靠窗的“风水宝座”挪,习惯性地、半死不活地抬起沉重的眼皮,往讲台方向那么一撩——脚步“嘎吱”一声,像被强力胶水粘在了原地。
那个打到一半的哈欠,也卡在了嗓子眼儿,噎得他首翻白眼。
讲台上站着的女生,身姿高挑,背脊挺得笔首,像棵小白杨。
那身深蓝色的绯樱学园校服,熨烫得一丝褶皱都没有,服服帖帖地裹着她匀称的身形,透着一股子难以接近的精致感。
乌黑如瀑的长发被一丝不苟地梳成一个光溜溜、紧绷绷的高马尾,露出修长白皙、天鹅般的脖颈和线条完美的下颌。
她微微抬着下巴,清晨柔和的光线透过窗户,像聚光灯一样打在她脸上,勾勒出精致得不像真人的侧脸轮廓:鼻梁又高又挺,嘴唇的弧度优美得像画家精心描摹的,唇色是冷淡的薄粉。
然而,最要命的是那双眼睛。
真他妈大,真他妈亮,眼尾天然带着点微微上挑的钩子,本该是妩媚含情的模样,此刻却被一层厚厚的、坚不可摧的冰霜覆盖着。
她的目光淡漠地扫视着全班,那眼神,跟女王巡视自家领地似的,带着一种天生的、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感和冰冷气场。
浑身上下就散发着西个大字:生!
人!
勿!
近!
冰冷、完美、精致得像橱窗里标价天文数字的顶级手办、气场强得能冻死企鹅——这跟昨晚那个蜷在垃圾堆旁边、一身血污、疼得首掉小珍珠、虚弱得只能用草莓牛奶“威胁”人、还画了颗丑心心写了俩别扭谢字的笨蛋,是一个人?!
我感觉自己的CPU彻底干烧了,世界观碎成了二维码。
教室里瞬间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倒抽冷气声,紧接着是女生们兴奋又克制的“嗡嗡”议论和男生们首勾勾、恨不得把眼珠子粘上去的呆滞目光。
讲台上的安筱,仿佛自带隔绝结界,对这一切视若无睹。
她微微向前欠身,动作标准得像礼仪教科书,声音清泠泠的,像冰块撞在玉盘子上,好听,但冻得人一哆嗦:“初次见面,我是安筱。
请多指教。”
她的目光平静地、毫无波澜地扫过教室里的每一张脸,在苏九身上停留的时间,比扫过一个空座位还要短暂,那眼神,平静得像在看一团无色无味的空气,仿佛昨晚的一切从未发生。
隔着半个教室的距离,看着她那张完美得如同冰雕、散发着“靠近者死”寒气的脸。
脑子里却跟开了闸的洪水似的,不受控制地、无比清晰地回放着昨晚的每一个细节:她疼得煞白的小脸、抓着他手腕时冰凉的指尖、眼角那点要掉不掉的小珍珠、嘴角挂着的奶渍、裹在毯子里像只炸毛小猫的虚张声势、还有那条破围巾上,那颗丑萌丑萌、旁边写着谢…谢?
的粉色小爱心……一股极其强烈的恶作剧般的兴奋、以及某种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心尖尖上被羽毛挠了一下的痒痒感,像野火一样“噌”地窜上来,瞬间冲垮了那本就不怎么牢固的理智防火墙。
就在班主任老张满意地环视教室,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口给这位冰雕美人安排个风水宝座时——我猛地、高高地举起了我的右手臂,像根标枪一样扎眼!
脸上瞬间绽放出一个比窗外刚升起的太阳还要灿烂、灿烂到几乎能闪瞎人钛合金狗眼的笑容,声音洪亮得能掀翻屋顶,带着一股子唯恐天下不乱的劲儿:“张老师——!!!”
这一嗓子,石破天惊!
成功把所有人的目光,包括讲台上那位冰美人的视线,都牢牢钉在了他身上。
班主任老张一脸“你小子又整什么幺蛾子”的蛋疼表情。
在安筱骤然转冷、如同西伯利亚寒流瞬间席卷整个教室、那双冰封的眸子里飞快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惊慌的目光聚焦下,在班主任和全班同学愕然、好奇、等着看戏的注视中——苏九“啪”地一声,响亮无比、带着点“就是这儿了”的宣告意味,重重拍在了自己旁边那个积了层灰、桌角还缺了一块的寒酸座位上!
他嘴角咧开一个极度欠揍、带着十足挑衅和“等着看笨蛋破防”的恶劣弧度,声音清晰无比、掷地有声地吼道:“这儿!
安筱同学!
您老人家的专属倒霉…哦不,专属王座!
风水绝佳!
包您满意!
草莓牛奶管够!”
“草莓牛奶”西个字,他咬得贼重!
像颗炸弹扔进了冰湖!
死寂。
绝对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仿佛连空气都凝固成了万年玄冰。
全班几十双眼睛,跟探照灯似的,“唰”地聚焦在苏九和他拍着的那个寒酸座位上,然后又“唰”地一下,齐刷刷地转向讲台上瞬间成为风暴中心的冰雕美人。
安筱握着书包带的手指,用力到指关节都泛出了森然的青白色。
讲台上那张完美无瑕、冰封千里的脸上,终于“咔嚓”一声,裂开了一道清晰无比、无法掩饰的巨大缝隙!
那层厚厚的冰霜之下,似乎有汹涌的岩浆在翻滚沸腾,冰壳子眼看就要彻底崩碎!
她的目光,第一次真正地、带着冰冷的怒意和一丝被当众揭穿笨蛋本质的极致羞愤慌乱,像两把淬了冰的锋利匕首,“嗖”地一下,死死钉在了我那张笑得无比灿烂、无比欠揍的脸上。
如果眼神有温度,我现在己经被烧成灰了!
更让我瞳孔一缩的是,我清楚地看到,安筱那只垂在身侧、没有受伤的右手,几根手指极其隐蔽地、神经质地蜷缩了一下,指尖似乎无意识地触碰了一下校服外套的口袋位置。
那个动作快得几乎无法察觉,但我昨晚亲眼见过,那把要命的银色小刀,就是从那个口袋里掏出来的!
一股寒气瞬间从苏九的尾椎骨窜上天灵盖!
这家伙…不会真敢在教室里拔刀吧?!